到娜萨木,赴一场原生态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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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巍峨连绵的高黎贡山腾冲境内,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傈僳族小村庄,人们亲切地称它娜萨木。娜萨木是傈僳语,意为“幸福宜居的地方”,这个名字其实是村里文化人的“自诩”,饱含着一方人对一方水土的深情与自豪。
娜萨木在行政区划中名为新寨田村民小组,隶属于腾冲市芒棒镇窜龙社区,位于芒棒镇东北边高黎贡山上海拔1800米的崇山峻岭深处。这里有农户80户、村民380人,距离村委会3.5公里、距镇32公里,由于山势险峻,村寨主要分布于三块相对平缓的山岭上,名为上寨、下寨、余家寨,农民的收入以种植业和养殖业为主。
这个在二十年前还是篱笆草房、泥土路、喝水靠挑的小村庄,如今已通路、通电、通水、通电视、通电话。水泥路蜿蜒纵横进家入户,家家户户砖墙黛瓦太阳能,在各家各户的屋檐下、火塘边,挂满了火腿、腊肉,像是飘飞在高黎贡山裙摆上的一串五彩流苏。在这远离尘世喧嚣的桃花源,景与物、民俗与文化均保留得很好,一切的一切,都是大自然的馈赠,都是原生态的纯朴。
高山流水鸟语花香
如果你在城里看厌了假山池沼的千篇一律和扭捏小气,那就来娜萨木看看吧——
这里的山,巍峨雄壮、气势磅礴:高黎贡山、老虎石、独峰树、歪头山……突起的山脊如巨人的颈背,村里人老老少少,都能数出每一座山的一道道经脉,还能说出歪头山和高黎贡山的趣味故事。传说歪头山想抢高黎贡山的风头,一直想要跟高黎贡山赛长竞高,佛祖觉得它太不自量力了,想给它点教训,就扇了它一巴掌,它的头就歪向一边了,歪头山的名字由此而来。
这里的水,清亮飘逸,清冽甘甜:三叠水、板长河、澡堂河……银河之水飘飘洒洒,自天而降,在迭起的峭壁岩石上三纵三跳,形成三叠水的壮丽奇观;板岔河“叮叮咚咚”,穿山越岭,一路欢歌奔向龙江,沿途滋润了山花树木,肥沃了草果林地;罕见的天然露天澡堂,树木蓊郁,阳光朗照,热气氤氲,欢歌笑语在山间回荡。
这里的鸟,歌喉婉转,翔舞翩翩:冬樱花开了,太阳鸟来为它唱一首千年恋歌;马缨花红了,红翅薮鹛来为它跳一支霓裳羽衣舞。这里是山花与鸟儿的天堂,过不了多久,正在筹建的“新寨田猪家坪鸟儿监测点”就可完工,到时,四面八方的鸟友就可以到此,和灵动可爱的飞羽亲密接触。
山肴野蔌美食生态
如果你在城里吃腻了大鱼大肉和贴着所谓“绿色食品”标签的副食,那就来娜萨木看看吧——
这里的饭,是原生态的染饭花罗锅饭,金黄金黄的,热气腾腾,花儿的清香唇齿留芳,祛火润肠清气。
这里的菜都是原生态的:松茸、红菌、香覃、竹笋、核桃,都是山中珍宝,烤干了储存起来,一年到头随时可以拿出来招待客人。烀老品种鸡,或炖土鸡蛋,或竹笋炒核桃;各种稀奇的野菜,荨麻、鸡翅根、小雀花、芭蕉花、芭蕉心、马鹿菜等,可以舂也可以凉拌或者素炒;山基土上自种的时鲜蔬菜,萝卜、青菜、白菜、蒜苗、菜花,应有尽有。
这里的茶,都是原生态的封家大树茶,一盏浅注,清气馥郁,徐徐入口,苦中有香,香里带甜,那首李根源的诗随着泉声入耳:
群茶叠翠拥窜龙,茶树青青绣谷中,
采得毛尖八十担,他年万千已收功。
歌舞习俗玩家快活
傈僳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几乎人人能唱、个个会跳,曲不离口、弦不离手。“三弦一响,脚板就痒”,是傈僳人痴迷舞蹈的真实写照。
在娜萨木,每年最隆重的传统节日便是阔时节,“阔时”是傈僳语音译“岁首”之意,相当于汉族的春节。在阔时节,新寨田的男女老少都要沐浴盛装,欢聚一堂,在小三弦和笛子的伴奏声中,在领舞者的带领之下,依次从余家寨、上寨、下寨,挨家挨户接踵围圈踏节跳嘎,从初一跳到初三,连跳三天三夜。“跳嘎”是一种将歌舞融为一体的民间艺术,其动作简单,近似行走,舞蹈队形为圆圈,由领舞领唱的“嘎头”在前面引导,从舞者尾随其后沿逆时针方向行走,边唱边跳,载歌载舞,曲调一般都是祖辈流传、具有特定含义和情绪的叙事长诗,舞蹈气氛庄重,节奏舒缓,苍劲古朴。
如有远方客人来,村里的文化广场就会燃起篝火、放起音响,人们围着火堆和摆放着酒水糖果的桌子翩然起舞。这时除了跳嘎,还会跳三弦舞。三弦舞有一百多个曲调,这些曲调配以基本动作的不同组合,队形灵活多变,动作矫健有力,显示了山地居民粗犷奔放的民族性格。舞一旦跳起来,通常是人越跳越多,圈越跳越大,节奏越跳越快,气氛越跳越欢,有的年轻人到桌子旁猜拳划令一番后,继续加入跳舞圈子,借酒助兴,更是跳得如痴如醉。
在这个热情好客的民族村落,你完全不必因人生地疏而拘谨和尴尬,总会有热情的当地人教你跳舞,带你慢慢融入集体。每年的这个节庆,家家户户都要给村里人和来客发放“阔时礼”(瓜子、花生、糖果等),并送上“嘎齐齐”(意为“新年快乐,欢迎光临”)的祝福语,而当你收到阔时礼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接住,然后揣兜里把它们慢慢吃掉,因为将这份祝福吃进肚子里,你就会平安喜乐,心想事成。
大年初三跳嘎结束,人们还要举行一个重要的祭祀典礼。村里人一早起来,就带上自家的腊肉、大米、粑粑和鸡蛋,送到领舞家里,让厨师做好饭菜。当人们跳完最后一个寨子后,便邀请外来客人一起去领舞家里聚餐。在领舞家的庭院里,桌上已摆好祭品(三弦、笛子、猪头四足、粑粑、茶酒等),人们围绕祭品桌顺时针、逆时针分别打跳三圈,寄寓这三天三夜一路走来,祈求神明保佑全村在新的一年里风调雨顺,清吉平安。村里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带领人们举行祭祀典礼,当先生与神明沟通祈祷后,便点燃鞭炮,村民们争相跪拜打跳神,把所有美好的愿望都告诉神。纯朴善良的人们相信,只要以诚挚之心向神明祈求保佑,神明自会听到,会好好记录每个人的愿望,并在以后的日子里助他们一一实现。祭祀完毕,年老的族人主持选举下一年打跳的领舞者,这时,人们便可入席。席间,下一任领舞者会带着酒壶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奉上一杯美酒,并热情邀请大家明年春节于他家聚餐……
娜萨木,就是高黎贡山怀抱中永远不愿长大的孩子,它有着如山泉一般澄澈清亮的眼睛,穿着朴素的衣服,吃着绿色的蔬菜,唱着粗犷的山歌,跳着奔放的舞蹈,祷告着纯朴的愿景,沿袭着古老的民俗。如果哪天你真想找到原生态的生活,别忘了,那一串飘飞在高黎贡山裙摆上的五彩流苏,那一个于世外安静独立的小山村——娜萨木。
万菊芬/文 张 黎/图
编辑:田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