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藏在时光里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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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今年62岁了,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是一位心直口快且勤劳善良的农村妇女。20多年前,母亲通过亲戚介绍认识了父亲。父亲兄弟三人,他排行老二,当时父亲只是本地一个普通的木工活学徒工,家境并不殷实甚至还有些拮据。然而母亲却看中了父亲的淳朴和踏实,从三十公里开外的一个乡镇嫁给了父亲。
母亲身高一米六,年轻时候皮肤很白,头发自然微卷。母亲很爱美,身材苗条的她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和花色的裙子,每天都要抹的“友谊雪花膏”让我记忆犹新。母亲是个急性子,嗓门大嗓音也很好,她最爱唱的《青藏高原》别有一番韵味,干活儿还会时不时哼唱几首老歌,歌声高亢动听,有一股很强的穿透力。我经常会央求母亲唱歌给我听,时常听得入了迷。但是母亲性格泼辣,批评教育我和妹妹的时候却有点“河东狮吼”的味道,生起气来还会拎起棍子来揍我。我从小性格倔强,可没少挨母亲的揍。因此那个时候我还是有些惧怕母亲的。后来,直到自己也做了母亲,有了孩子,才深深懂得了母亲的苦心和期盼:她是希望我和妹妹好好读书,长大了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以后不必像他们老一辈人那样辛苦劳累为吃穿用度而发愁。
犹记得,母亲很辛苦也很能干。父亲做木匠外出打工挣钱,家务和田地里的活几乎都落到了母亲一个人身上。那个时候,家里还有几亩田地,上山下田母亲无所不能,回到家还要做饭喂猪。她片刻都不休息,起早贪黑、忙里忙外却从未抱怨过,只是默默地操持着这个小家。以前家里用的是柴火灶,农闲时节母亲还会去抓松毛、扭松果、捡柴火,不仅可以拿来家里用,还可以送到市场上卖了贴补家用。我曾经和母亲一起去扭过松果,只不过母亲心疼我,从来不让我上山,只让我在山脚守着那些已经装袋的松果。母亲常常要爬很高的山,很久才会下山。有的时候我在山下呆的时间长了会有些害怕,母亲知道后便不再让我跟着一起去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发现母亲渐渐地顾不上收拾自己了:脸被晒得黝黑,皱纹和白头发也多了起来。以前那个爱美爱讲究的母亲不见了,但她却从不忘记为我和妹妹添置漂亮的衣服鞋子,扎好看的辫子,无论再忙都把我和妹妹收拾的干干净净,总是令班里的同学羡慕不已。再后来,家里的土地已经流转得差不多,母亲又开始四处打零工。父亲当时已经是村里有名的木匠师傅,收入还算可观。父亲常常劝导母亲不必那么辛苦,但她总是笑笑说:“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外面动动。”于是,母亲又去环卫站找了一份工作,大多都是早上五六点就出门,晚上十点左右才回家。父亲担心她出门太早不安全,都会骑着摩托送她去上班。母亲这个班一上就是十几年,我和妹妹每天能跟她说上话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有一天陡然发现,母亲变得越发的沧桑了,头发几乎全白了,身子也不再那么挺拔,加上整日在马路上风吹日晒,脸上除了黑还长了许多块状的斑点。“友谊雪花膏”依然在用,但再也无法还原母亲年轻时那白皙细嫩的皮肤,想到这里顿时感觉鼻子里酸酸的。
这些年,我和妹妹的孩子渐渐长大了。闲来无事母亲迷上了跳广场舞、爱上了发抖音,还经常去参加社区舞蹈团组织的比赛和活动。母亲每天自己对着舞蹈视频勤学苦练,直到动作熟练、卡好音乐为止。开始我们对母亲爱跳广场舞的事情不太理解,心存埋怨,甚至还与她发生过争执。后来渐渐地发现,母亲的心情日益开朗,笑容越来越多,身体也好了起来,脸上容光焕发,似乎变得年轻了一些。母亲的抖音粉丝都是上千人,自创的作品上百部,还加上各种特效,每个作品的点赞都是几百以上,连我这个做女儿的都不得不佩服。从此,我们便不再干预她跳舞的事,还不时鼓励她去参加比赛,多交朋友多锻炼身体。
如果说父爱如山,那母亲的爱就如大海一般的温情和包容。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心中不觉感慨万千。有的时候,我似乎已经忘记了,妈妈从前并不是妈妈,她也曾年轻漂亮,也曾爱美爱打扮,只不过为了生活,为了我们,为了这个家一直在操劳奔波,让岁月把痕迹刻进了白发和皱纹里。如今,妈妈是社区舞蹈团的文艺骨干,她又可以做回自己,挽起高高的发髻,穿上漂亮的红衣服和花裙子站上舞台展现优美的舞姿,自信、美丽且优雅。(徐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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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审:杨冬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