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府城的明诗台和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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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诗台”是明代著名的海内诗翁张含创立的诗社。“铁楼”是状元公杨慎庵(字用、号升庵)为张含屋舍题写的楼名。“明诗台”“铁楼”在永昌(保山)传扬历史名人文化近五百年、声响很大,以“铁楼”命名的街名一直沿用到20世纪 80年代初。提起“铁楼街”70岁以上的到老保山还讲得出它的典故和缘由、具体位置。
明诗台
明代“诗名遍及海内”的张含创立的诗社,原名明诗堂。张含少年时随其父户部侍郎张志淳住南京,勤奋好学并已大显诗才,期间与后来“大魁天下”的杨慎相结为终身莫逆之交。后于正德元年(公元1506年)邀约杨慎、蓝田等诗人共建明诗堂,互相酬唱、勉励,各抒情怀。正德二年(公元1507年)张含中举。其后其父蒙冤解职回永昌(今保山)城。嘉靖二十二年(公元1543年)朝廷通知张含入京任职,但他已无心做官,出发后“未及都门而返”,慨然叹曰:“仕以行吾志也,而仕未必得志,诗言志,吾将伸于诗乎!……吾将归太保山,升明诗台,以啸歌毕吾志矣。”他回到永昌侍郎街(又名铁楼街,在今上巷街)侍郎府(在今工人文化宫),与因得罪皇帝而“永远充军永昌”的杨慎重开明诗堂,挚友重聚,继续诗札酬唱,并为纪念两人深厚情谊,在看山楼前砌石为台,台上建亭,亭内镌立“明诗台”碑。两人相交40多年,酬唱诗歌千百首,而张含诗作则“日有咏,月有纂,岁有集”(《永昌府志》)。明诗台景色优美,张含《春情》《明诗台》这样写道:
《春情》
铁楼照耀明诗台,霁色满空烟雾开。
娇莺藏柳啼不断,野鸟亲人他自来。
《明诗台》
其一
明月照孤亭,瑶琴发清响。
冬树敷丹荣,倏动紫霞想。
其二
西楼丛雁惊,南邻双杵鸣。
皎皎一亭月,中宵抱虚明。
清咸(丰)同(治)年间,明诗台碑、亭毁于兵燹。民国元年李根源先生来到保山,为缅怀先贤又刻立了“明诗台”碑,落款“郡人李根源重立”。现府、亭、碑俱已无存。
铁 楼
今日上巷街西段,即陆家街南口至清真街中段,自明代经清朝、民国及新中国成立后的80年代,一直都称铁楼街,虽经400多年的风雨淘洗、兵火冶锻和人事沧桑,都未更改。
铁楼街名的产生,在过去的保山城乡,有一段家喻户晓的佳话,也是保山历史文化的美谈。
明代嘉靖三年(公元1524年),四川新都状元杨升庵被充军永昌时,已退休在家的张含父亲张志淳,因与杨升庵父亲杨廷和在京城为官时十分友好,他鉴于世交之谊,出面和永昌知府严时泰疏通,将杨升庵安置在军营充当文书,“与军校同饮同游”,免除“荷戈就伍”的苦役,居住在太保山东麓的戍所——今日的状元楼。
于是张含与杨升庵,得以重叙旧情,诗酒往还,取笑逗乐,感情深挚,经常互相戏谑、调侃,留下很多逸事佳话。铁楼是杨慎为张含屋舍题写的楼名。该屋舍是张含之父、明户部侍郎张志淳所建侍郎府(位于今保山城上巷街西段工人文化宫一带)的增建楼房,是张含所建并居住和写作的地方,位于府后的“浊醉园”中,楼前有石砌“明诗台”台亭。
有一次,丽江纳西族土司又是诗人的阿公阿秋,请张含写一道上奏皇帝的表章。阿公阿秋非常赞赏张含的才华,遂以“巨赀为酬”。张含便以此笔银钱建盖一间书房,请求杨升庵题书匾额。杨升庵略一思索,挥笔题书“銕楼”两个大字——銕为铁的异体字,以夷金两字组合,意含讽刺张含不应收受少数民族的巨赀。张含接受这一善意的批评,含笑将匾额挂上书房。这就是铁楼街名的由来。
张含虽然将“銕楼”挂上新楼,心里总觉不是滋味。过了几天,张含去回访杨升庵,见杨升庵所住茅庐上也没有匾额,正想询问为什么不自己写一块。恰好杨升庵也请求张含给他题写。张含不加思索,好像胸有成竹似的挥笔写下“(蜀犬)居”二字,然后拍手大笑道:“今天总算给銕楼出了口闷气啦。”
原来这“(蜀犬)居”中的(蜀犬)字是独的异体字,由“蜀犬”二字组合而成的。
铁楼《永昌府志》记载:“藏书万卷,雄伟秀丽,甲于一郡”。《保山县志稿》记载:(清初史学家)师范跋张含接《雪山大夫表》后曰:公作此文后,木氏(丽江土司)谢以重赀。适建一楼,索名于升庵,升庵题之曰“銕(铁)楼”,盖以“夷金”为戏也。公默然不语。他日访升庵,斋故无额,公诘之,升庵亦以为言,公题曰“(独)居”(以“蜀犬”为戏),既搁笔,大笑曰:“东门之役,今始报之矣!”其后张含干脆以“铁楼道人”为自己的别号,并写下了很多“铁楼”风景、“铁楼”藏书、特别是身在“铁楼”无限思念杨慎的诗歌。选录八首张含所作“铁楼”的诗歌,以飨读者。
铁楼夜坐怀升庵
霁虹桥上鸿雁鸣,独倚铁楼何限情。
锦官学士归心迥,霞村野翁愁思生。
紫岩辉辉积云散,翠壁莹莹新月明。
安得同游博南郡,无那怅望连然城。
铁楼夜坐凭栏远望
铜龙银漏铁楼更,残点声沈咽古城。
动树风号孤鸟堕,缭垣砧响半蟾明。
江翻赤浪鼋鼍戏,山锁黄云虎豹鸣。
时事泥人肠欲断,通宵无寐若为情。
铁楼感事
野性刚肠铁作楼,古城相对晚悠悠。
红颜燕赵(艹嗣)骝马,白首江湖绿鹢舟。
枕上飘扬怜梦蝶,波中消息报盟鸥。
秋天鹫岭黄云暗,春日虺河赤水流。
铁楼藏书有感
藏书万卷读不尽,白首光阴应可怜。
天地轧轧岁月久,江汉悠悠梦魂牵。
高栋浮云覆古戍,绿潭流水通红泉。
结绳年远世网密,朝星暮霭锄山田。
铁楼春日
铁楼春日,晓旭盈窗。
韶光红绿,照耀晴江。
铁楼夏日
铁楼夏日,南风徐来。
清光满眼,峰露云开。
铁楼秋日
铁楼秋日,凉飔满空。
山光如画,霜叶微红。
铁楼冬日
铁楼冬日,雾积岚丛。
海鸿山雁,数过墙东。
收集整理 杨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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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审:杨冬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