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雨水相伴,到腾冲慢煮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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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平淡淡地过,季节交交替替地来。
听老辈人说腾冲只有干冬天和雨水天,确实,个人内心觉得春风方才将寒冬的尘埃吹散些许,夏天的燥热就火急火燎地跟着来,连雨水也赶着步伐匆匆而至了。
趁着雨还在天空徘徊的时候,我想给“夏天”写信。用五色的花做颜料,用蓊郁的木做笔,用山涧的泉调配。这样写好后信笺上的字一定是缤纷多彩的。我要告诉她,我想绣一朵白云,缝补在蓝天上,让雨点暂时落不下来,好让奔忙的人们不至于沾湿了鞋面。
夏雨终究还是在最炎热的时候滴落下来。伴着丝丝凉意,从朦胧的天空中,从浮动的云层中,从轻轻的微风中,飘飘然撒了下来。有人讨厌雨,说它是天空的眼泪,让人感到压抑。其实,腾冲的雨是一种烟火味的纠缠。在生命旺盛的时节,她寻找着空隙,花开天际,婴儿般地触抚万物,促使生根发芽成长。
我曾看到这样一个镜头:在雨中江畔,木廊桥下,一位脸上已是沟壑斑驳的渔人,在烟雨朦胧中撒网捕捞。风很大,江水刺骨,但我亲眼看见斗笠下那张脸庞却满是憧憬的微笑,眼神是那样专注,脚手是那样麻利。我想纯朴的渔人只希望等有了收获,背起背篓尽快上市,趁着新鲜卖个好价钱,为妻子买套新装或为孩童添盘肉食。我本想上去攀谈几句,又怕惊乍了他,破坏了这仿似幻境中的些许烟火画面。
雨水赋予大地的内涵,一生都无法驱散。
雨季,在腾冲坝子的烟火滋生处,酝酿出对生活独特的定义。长长的雨水天气中,雨水对于这个小镇来说,已经不单是一种滋润万物的自然现象,更升华成原住民对生活的态度。听雨,听雨。听雨打在青石板上,打在瓦脊上,打在油纸伞上……像极了生活里那些油盐酱醋茶碰撞出来的音律。
夏风过处,几枚花瓣落在案头,姿态自如。它们静静地闭上眼睛,任由雨星倾斜一长串细碎的音符,似要舞动起来。窗外是洇湿的草地,馨香的三角梅,怒放的翠竹。草舍中的一杯香茗,品评着超尘,脱俗。这里是一个彩色的梦,有着纠缠人间的雨。在这里,雨就是一个守望者,像稻草人一样,默默注视着一切生衍不息。
其实,生活就是希望与失望,就像飘忽不定的雨般,不知何时得到何时失去。在无尽地期待中,以朴素的心来善待自己,宽容他人,看淡世事。慢煮烟火,犁壑岁月,才能从尝尽百味,至心染尘埃,最终达到灵魂澈涤的境界。
腾冲的雨,是琐碎生活的点滴;腾冲的雨,是治愈心灵的药剂;腾冲的雨,是等待幸福的熏香。在隐隐约约的氤氲里,我会撑一把伞,听滴答的夏雨滴落,等那个姗姗来迟的旅人,到腾冲慢煮一程烟火……
□ 周宏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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